街道上發生了一起槍擊案,犯人與警察兩人身中多槍,被緊急送往醫院,兩人皆需立即動手術,否則都會有性命危險,但此時,卻只剩下了一個手術房,作為一名醫生,應該選擇先為誰進行手術呢?
一個是為了維護社會正義、盡忠職守的警察,另一個卻是一名惡名昭彰的強盜。但嫌犯的傷勢比警察還要嚴重許多,若不立即急救,則性命不保。在這樣的情況下,做為一名外科醫師,什麼才會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誰的生命比較值得被拯救?
隨著故事推移,一個神祕的急診病患被送進醫院,他的身上並無明顯外傷,但卻一直昏迷不醒,也查無他的身分或是資料,宛如從未存在於這個社會,但身旁同事及上司種種的疑點卻無法讓人忽視,一個隱藏的非法人體實驗才慢慢被揭開。
醫界知名教授帶領團隊,專門尋找街上無家可歸與社會脫節的遊民,並在他們身上進行針對脊髓損傷病人的實驗治療,實驗中,強行將遊民的脊椎打斷,以進行脊神經再生實驗,實驗一旦完成,將拯救世上數以百計的脊髓損傷患者。影片曾經說到:「一群沒有未來,無所事事,增加社會負擔的遊民,和一群原該擁有美好未來,卻因意外造成脊椎損傷而行動不便的人們,你選哪一個?」
電影中多次討論兩個重要問題,其一是道德的判斷,其二是生命的價值。道德是人衡量行為正當性的標準,符合道德被認為是好的、善的或是正確的,不符合道德被認為是壞的、錯的或是不正確的,但實際上,道德判斷永遠都不會這樣簡單。出於良善動機的犯罪行為是具有道德的嗎? 其動機能夠充分解釋其犯罪行為的正當性嗎?善的行為但出自於惡的動機,這樣也符合道德嗎?貌是情非、表裡不一,忽略動機的良善結果,難道就真的是道德嗎?
義務論者重視「行為者之動機」,即便出於良善動機的惡事,也是具有道德的。效益論者重視「行為結果」,即便出於惡的動機,只要結果為善,其也具有道德的。但道德問題並不是簡單化一,僅論其動機、或僅論其結果,都似為對道德的一種妥協,道德問題是複雜、衝突且矛盾的,過度簡化的判斷,只會使問題趨於形式化,無法深刻討論其道德的本質。
因此美德論者主張,道德的行為為何,應從「行為者本身的德行」判斷之,具有德行之人,所為之事必是具有道德的。反之,無德行之人,所為之事則不必不具有道德性。然事實則為不然,其一,何謂具有德行之人?德行因時間空間狀態不同而有所變異,怎樣的人是具有德行之人,具有相當困難的判斷性;第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使人為聖賢,也無法否認身為人,本為人性可能產生的慾望衝突,故怎能以一人之德行,判斷行為者所有行為具有道德?
故道德是否具有普世性?拘泥於判斷一件事是否是具有道德這件事,會不會其實是一種「不道德」的展現? 相同一個行為,以另一個角度、另一種思維或放入另一個文化,會不會有所差異,會不會根本沒有絕對道德的存在? 會不會所謂絕對的道德的存在,僅是某種程度上的「暴力」呢?
以道德規範對生命權進行綑綁,而聲稱具有道德合理性及適當性,或許只是虛偽的「謀殺」。是誰具有權力去判斷誰的生命該被剝奪?是誰具有權力去決定誰的生命該被輕視?沒有人的生命會比另一個人更重要、或更值得被拯救。從古至今,許多的人權問題或種族迫害往往來自於一群人對於另一群的輕視與不在乎,忘記生命本是平等的。
「聰明是一種天賦,善良卻是一種選擇」,或許道德問題並沒有標準答案,又或許對於標準答案的追求也是另一種迷思。但人們對於「善」的思辨過程,以及即使面對世間各種質問和懷疑後的堅持,使「善」變得更加難得可貴。